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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圳口述史|吳淳:心血管內“修隧道”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在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心內科的這13年,也是見證深圳醫療高速發展的13年。不僅是器材、技術方面,深圳醫院在心血管介入治療規范和有序性上也有了顯著的進步,而且在探索合適的管理模式過程中又激發出了不同的模式。十幾年前深圳和內地大城市的醫療水平還是有差距,現在這種差距小了很多。

      ▲2016年5月,吳淳(右一)為冠心病心肌梗死患者做手術。


      我在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心內科的這13年,也是見證深圳醫療高速發展的13年。不僅是器材、技術方面,深圳醫院在心血管介入治療規范和有序性上也有了顯著的進步,而且在探索合適的管理模式過程中又激發出了不同的模式。十幾年前深圳和內地大城市的醫療水平還是有差距,現在這種差距小了很多。

      吳淳

      1969年11月出生,山東臨沂人,中共黨員,醫學碩士,中國醫師協會心血管分會全國委員,廣東省心血管介入分會常委、深圳市副主任委員,現任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心內科主任、學科帶頭人。1988年就讀北京醫科大學(現北大醫學部)臨床醫學系第一屆七年制本碩連讀班,1995年畢業獲醫學碩士學位,進入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心內科工作。2005年8月作為青年專業技術人員、學科帶頭人調入北京大學深圳醫院。擅長冠心病、先心病、周圍血管病介入治療,從醫23載,共實施8000多臺心臟病診療手術,挽救無數患者生命。2006年被評為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十佳員工”。2012年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

      口述時間

      2017年12月18日上午

      口述地點

      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內科樓13樓

      從我填志愿到選專業到每一場手術再到南下深圳,除了順勢而為,我潛意識里還有不斷迎接挑戰的這一種特質吧。

      一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

      上大學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醫生。

      直到18歲,我都在家鄉山東省臨沂市平邑縣白彥鎮西山灣村(沂蒙山區)長大,而且我們村里面也沒有醫生,有也是“赤腳醫生”,就是打個針開個藥,從現在的角度看就是缺少醫學常識的。平時生病就是燒點熱湯,很少有其他治療手段。

      那時候我們雖然不怎么挨餓了,但是主餐是紅薯。饅頭,對于我們來說,是比較珍貴的東西,只有過年才能吃到饅頭和水餃。所以能吃上饅頭,對我們來說有很大誘惑。

      我們當時考大學的思維還是比較樸素的,對于專業也沒有什么固定的概念,考大學就是希望能有一個吃饅頭的地方,我想著當醫生應該也可以吃得上,所以也沒有很抗拒。

      我父母都沒有念過書,對我的教育比較少,并且父親常年不在家,只有過年時才能見到。印象最深的就是我考上大學時,父親和我說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兩件事:一個是對自己一個是對社會,對自己要做好兩件事,其一是把父母安全地送走,其二是把孩子養大;對社會則是要做個好人。這兩點我至今銘記在心。

      1988年,我考上了北京醫科大學(現北大醫學部),在臨床醫學系讀了七年,碩士期間,我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第二醫院)心內科實習,畢業之后順利留院,一直到2005年。

      上大學第一年,正好趕上國家醫學改革,國家選了七所比較好的大學進行本碩連讀嘗試,我當時所在的北京醫科大學挑選了30個人組成一個班進行嘗試。與普通的班級不同,我們是全英文教學的,教材也是學校新編的。英文教學對我們來說難度可不小,因為大部分人都是農村出去的。當然現在堅持下來,獲益還是十分大,比如現在看英文文獻,接觸一些前沿的東西就沒有那么難。

      2005年8月16日,我正式到北京大學深圳醫院(下稱北大深圳醫院)報到,8月的深圳特別熱,我坐飛機從北京來到深圳,醫院再派汽車到機場接我。

      事實上,早在2004年7月,我就被委派到北大深圳醫院支援過三個月,三個月結束之后,醫院覺得我手術能力可以,就希望我能留下來。

      深圳那時候的發展不像現在,北大深圳醫院附近還沒有那么多高樓大廈。北大深圳醫院比較注重綠化,像一個小公園一樣,周邊都種了不少花草。我感覺到深圳氛圍很好,是一個寬容開放、蓬勃向上的城市。

      南下深圳入職北大深圳醫院

      我的研究生導師是蔣寶琪老師,2002年,北京大學香港科技大學醫學中心在深圳建立時,他就選擇過來做心內科主任。有老師在前指引,所以2005年來深圳時我并沒有感覺到太多的障礙,而且北大深圳醫院最初的管理模式和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管理模式和診療常規基本一樣,醫療設備上也差不多。

      不過,盡管如此,在醫療人員方面還是很有差距的,因為當時能夠操作心臟介入手術的深圳醫生很少,北大深圳醫院心血管科室規模也比較小,只有8張床位。

      2005年我來深圳的時候,我女兒上小學一年級了,家人多多少少還是對我來深圳有一些意見。最后我妻子放棄了在北京的教書工作和我一塊南下來到深圳。女兒則一直留在北京由岳父岳母照顧。來深圳之后自然和孩子相處的時間減少了,但是因為從事醫生這一行,平日比較忙,即使在北京也很難有時間和孩子在一起。

      回想一生的重大選擇,從我填志愿到選專業到每一場手術再到南下深圳,除了順勢而為,我潛意識里還有不斷迎接挑戰的這一種特質吧。也許正是這種性格特點,促使我當初放棄北京優越的醫療條件,到醫療條件相對較差的深圳來繼續發展。

      ▲吳淳在仔細查看病例資料。受訪者供圖

      每個醫生技術的成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能太著急,要慢慢來。2012年之后,我們的技術有很大的改進。

      一年三分之一晚上待在醫院

      讀碩士選方向時,我選擇了心內科這個具有挑戰性的前沿專業。當時,心臟病的介入治療在我國剛興起,在全世界也是初期發展階段。

      1977年,世界首例冠心病經皮介入治療(PCI)成功,這種不開胸的新技術結束了只有心臟外科手術才能重建冠脈血管的歷史。1992年,也就是我選專業那年,國內很多醫院才剛開始擁有這項技術,不過那也僅僅是北京的幾家大醫院,國內很多其他城市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聽過。

      不過,經過上世紀90年代到2005年十多年的發展,北京的心血管介入治療水平比較成熟,而深圳則剛剛起步,還屬于初創階段。

      所以來北大深圳醫院的前六七年(即2012年前),我的核心精力都集中在加強對青年醫生的培養上。我主要沿襲了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傳統——臨床基礎知識是核心要素,然后從學習基本操作、基本技能開始,逐步成長和過渡。

      北大深圳醫院對醫生的管理比較嚴格,國家規定一般醫生只要做滿200例手術就能給予執照,但我們科室要求要有500例手術經驗,并且病人并發癥較少,才會給予醫生獨立手術的資格。因為每個醫生技術的成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能太著急,要慢慢來。2012年之后,我們的技術有很大的改進。

      我的工作時間,理論上是周一到周五上班,周六周日休息。工作日的安排沒有特殊情況是固定的,周一是陪診,周二和周四手術,周三查房,周五講課,12年來沒有變過。

      不過,除了理論的上班時間,我周六周日和夜間也會加班,周六日上午要來查房,主要是看一下危重病人的情況。

      心血管病人發病的時間不確定,所以遇到夜間有突發狀況我也要來。我家距醫院有4公里,剛來深圳時經常要來醫院處理突發情況,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晚上要待在醫院。2012年前,幾乎每一場手術我都要在場。

      也許因為我在工作中付出得比較多,大家給了我一些榮譽。2006年,我被評為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十佳員工”。2012年,還獲得“全國五一勞動獎章”。

      在心血管內修一條“隧道”

      2012年之后,我的醫療團隊成長起來了,部分手術我可以放手讓年輕醫生去做,這幾年,我夜間來醫院的時間逐漸減少,只有他們處理不了的時候我再過來,大概一周要來一兩次,相比前幾年要輕松了些。

      現在人才培養起來后,我們就開始追求醫療質量,不僅要做而且要做好,并發癥即使降低一個百分點也是質的飛躍。現在,北大深圳醫院心血管科兩個病區已有80張病床。

      心血管和冠心病發病的機制是我們供用心臟的血管堵塞引起的。治療手段就是將這根血管再通,通常有兩種技術手段,一個是開胸外科手術,從外接一根血管,叫做搭橋。另一個就是微創的介入手術,利用現有的血管通道,把一些小的醫療器械送到血管阻塞部位,疏通之后將醫療器械撤出來,這就是微創的機理。

      打個比方,過程就像我們修鐵路修隧道一樣,我們先修一條鐵路,用一條0.014英寸(大概0.3毫米)粗的小鋼絲,將鋼絲送到阻塞的部位,鐵路建成。再沿著軌道送入一個小球到堵塞部位,相當于小火車,這個隧道就通了。接著我們再用這個小火車送過去一個支架,支架搭好后將軌道撤出,手術就完成了。原理和過程都不是特別復雜,主要是對患者病情恢復比較好,基本上24小時就可以康復。

      經過這30多年的發展,全世界基本上90%的病例都采用這種微創手術,可以說基本上取代了開胸外科手術。除非部分微創手術沒辦法解決的,才要用開胸外科手術解決。

      不僅是器材技術方面,深圳醫院在心血管介入治療規范和有序性上也有了顯著的進步,而且在探索合適的管理模式過程中又激發出了不同的模式。

      保持對手術的敬畏

      從醫23年來,我已經做了超過8000臺手術。每次做完,我都會回顧一遍,只有不斷回顧、總結、改進,才能取得進步。

      但心血管手術難點就在于疾病千變萬化,之前總結的經驗在下一個病人身上不一定有用,因為每個病人都很特殊,病人對藥物、器械的反應都是不同的,同時也是不可預測的。有時候覺得很簡單的病變,往往可能出現大家不愿意看到的后果,而有時候覺得特別復雜的手術,也是因為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反而很順利。所以我們不僅要保持水平的進步,技術的演進,廣博的知識,也要保持對手術的敬畏。

      我比較喜歡的一句話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因為我們哪怕經驗再豐富,病狀仍然是千變萬化,所以醫生時刻要用這種心態來面對每一起手術。

      做心血管微創介入手術平均一臺要1個小時,復雜的要七八個小時,簡單的則二三十分鐘。由于手術是在X光照射下進行手術,輻射比較大。所以我們進行手術時都要穿16公斤的鉛衣。即便如此,我們還有一些部位保護不了,比如說我們的手必須放在外面操作,腦袋眼睛必須在外面看。所以從事這個工作,要有一點情懷,一點犧牲的精神。這是我們這一代醫生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也許在幾十年后技術進步了,條件改善了,醫療人員就可以不用付出這樣的代價。

      做心臟手術,心理壓力自然是有的,因為你一個失誤,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我的心臟經過這么多年的歷練,在不斷承受和緩解這些壓力。有時盡管做了非常多的努力,結果卻還是不盡如人意。但是這也是人生的常態,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我對病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放寬心,我們肯定盡最大的努力去做。

      通過自己的雙手救活一個人,這種心理的回報,是我喜歡這項工作的原因。這些年能讓我堅持下來的,就是這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心血管介入治療技術在深圳各大醫院普及

      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心血管介入治療技術開始在深圳各大醫院普及,規范發展成為形勢所需。統一的規范標準,能讓后起醫院少走彎路,成長得更加順暢。在深圳,目前能做心血管介入治療工作的有23家醫院,規范對各大醫院和整個深圳市醫療發展可以說有所幫助。

      我是廣東省心臟學會委員、介入分會常委,廣東省介入指控規范制定的參與人之一,我參與了整個規范的制定過程。我做的事情主要包括制定質控的標準和質量把關等工作。從2008年到現在,經過了9年的管理,可以說規范的制定取得了一定的進步。

      我在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心內科的這13年,也是見證深圳醫療高速發展的13年。不僅是器材技術方面,深圳醫院在心血管介入治療規范和有序性上也有了顯著的進步,而且在探索合適的管理模式過程中又激發出了不同的模式。北大深圳醫院只是其中一種模式。北大醫院主要就是向著北大管理模式靠攏,深圳也有其他醫院模式,比如港大醫院模式、私立醫院模式、地方醫院模式等等。我覺得也無所謂孰優孰劣,只要符合當地的醫療條件都可以不斷嘗試,最后才能得出更符合當地的模式。

      十幾年前深圳和內地大城市的醫療水平還是有差距,但是現在這種差距小了很多。(本期采寫 王炳乾 馬僑儀)

      [責任編輯:施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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